第150章 尘埃落定(大结局)

17天前 作者: 琅宇
第150章 尘埃落定(大结局)

第150章 尘埃落定(大结局)

谢瑾安以祈福为名,带着一家大小前往白龙寺上香,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遭遇刺客袭击,真的是老生常谈的,他带着部分护卫抵抗,其他人护着夫人少爷小姐的马车挑小路回府。

这边谢瑾安是没想到二皇子居然下了死手,派出了一批死士来杀他,路上还遇到了不明身份的刺客,导致他受了一些伤,也是后续人马前来救人才逃过一劫。

“老爷~夫人,夫人不见了!”小厮被拽着衣领,泪眼汪汪地说。

“怎么回事,我不是让你们带着夫人先走嘛?到底怎么回事?”谢瑾安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,一把扯着他的衣领吼道。

“回老爷,我们带着夫人驾车南逃,路上~路上遇到歹人,我们拼死反抗,两个丫鬟护着夫人继续逃,等~等我们赶到的时候,就只在~只在崖边发现了丫鬟的尸体,还有,还有夫人的东西!”

“这是~这是夫人的玉佩,她在哪?那个崖在哪,你带我去!”他拉着那小厮跟着跑,却一无所获,他带着人在山崖附近正正搜索了三天三夜,什么都没找到。

“找到了!找到王妃了!”

他拨开挡住去路的仆人,摇着头不可置信地嘟囔着,“不!不可能!不会的,只不过是~”

他脚步虚浮,已经好几天都没有闭上眼了,他跌跌撞撞地往那里跑去,衣服被草丛挂烂了也没有察觉,直到他瞧见了那人手腕上带的镯子,是他亲手打造的,刻着那个世界才有的花纹,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镯子,冷冰冰地呆在主人的手上,被泥沙裹挟着,好脏啊!

他伸手向那人脸上覆盖的头发摸去,嘴里还在念着“不会的!不是的!”直到头发分开,露出一张失了血色的小脸,眉眼弯弯的,只是紧闭的双眼却再也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了!

他疯了般搂着怀里早已失去呼吸的女人,深吸一口气,呼吸都有些不匀称了,一言不发的,半晌,从地上踉跄起身,将女人抱着,淡淡说了句,“你有点重了,相公都有些抱不住你了!”

秦嬷嬷哭天抢地地来安慰谢瑾安节哀,众人都接受了徐青青已经死亡的事实,而唯一不认的是谢瑾安,后来他被手下人打昏,扛回来王府,这事才算消停。

但宁远王妃不幸罹难后,宁远郡王性格大变,将一子一女扔给管家照顾,自己整日借酒消愁,屡屡被庆文帝呵斥,但一提起要给他许一门新婚事,他倒是急了,当场撞在柱子上,将庆文帝吓得半死,也不再指望他了,原是一仕途明亮的文臣,如今也被帝王弃如敝履。

半月后乡下野庐

“嘿!这个好好吃哦,大哥哥,你下次要再给青儿做哦!”她晃着脚丫坐在水池边,手里的糕点咬了两口,冲着自己甜甜的笑着。谢瑾安勾起嘴角,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好,大哥哥一定做给你吃,下次!”

骰子不忍上前低低地喊了声谢瑾安,“少爷,三殿下和赵侧妃在府里候着!”

“知道了!”他应道,蹲下身子对那个还在玩水的姑娘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,柔柔地说了声,“青儿乖,大哥哥有事先走,你好好跟姐姐一起玩,大哥哥很快就回来好不好?”

“嗯!”她又咬了口糕点,点了点头,晃了晃手掌,“大哥哥,你要早点回来啊!青儿等你啊!”

“好!”他颤音回道,转身离去。

“少爷,夫人她…”

“不必叫夫人了,替于大夫收拾好盘缠行李,找个可靠的丫鬟照顾徐姑娘吧!”他扶着额头,倚着桌凳,心疼地说。

本来是安排她假死,都安排的好好的,谁知道半路上遇到另一帮刺客,换乘的马车不受控,滚下车去,虽然被于大夫及时救治,但却伤到了脑袋,如今智力如六岁小儿,但却记得那些医术,于大夫有意将她带在身边,说不定哪一天能够恢复,但~今日算是谢瑾安见她最后一面吧,明日于大夫就要启程了!他吐出一口浊气,还好,还好总算是没有失去她,保得住命,从头开始也好!

王府偏院

谢瑾安一脸憔悴地向三皇子夫妇两人行礼道,“臣参见三殿下,三王妃!”

王琰一脸哀伤,和赵岚互相看了眼,将谢瑾安扶到一边说了句,“不必多礼,本王知道了弟妹的事情,才从大营赶回来,请节哀!”

谢瑾安挥了挥手,一拳砸在石桌上,愤愤地说,“二皇子要动手了,青青,我得给她报仇,老二的炸药正运往皇宫,太子也不安分,整日里撺掇着沈贵妃给皇帝下药,但皇帝也有自己的打算,你们好好准备着!我该出场了!”

“你可以嘛?身体怕是~”王琰担忧地说,看了眼谢瑾安一眼苍白的脸。

谢瑾安摇了摇头,连连说没事,“正是陛下需要我的时候,我就算是半残也要进宫!”

他又仔细地看了眼王琰,“三殿下别忘了和臣的交易!”

王琰隐去表情,点了点头,带着赵岚走了,那之后,谢瑾安派人将小云景接回来,头一次给他展示了谢家枪法,也是最后一次。

“景儿,你仔细瞧清楚了,这是我谢家枪法,是你祖父,以及两位伯伯所创,如今谢家只得你一个,这枪谱是你二伯所著,我只演示一遍,你仔细瞧着!”

“枪乃诸器之王,故而百器遇枪当败。”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,手里的长枪却是不失丝毫分寸,那是他谢家的枪法啊,多少人都死在这谢家枪法之下。

“降枪式可破棍,左右插花式可破牌镗。”不一会儿,他运转枪头,再次直扑上前。

“对打法破剑,破叉,破铲,破双刀,破短刀。”手臂将枪刺向空中,左右轮转,势如破竹。

“勾扑法破鞭,破锏。”他再上前,枪锋如疾风骤雨,点点打下。

“虚串破大刀,破戟。”

谢云景心神恍惚,只觉得面前父亲犹如沙场驰骋老将,满身煞气无可抵挡,他势如破竹,对面的空气仿佛被逼得节节败退。

少年站得笔直,声音仍然清脆,“孩儿记下了!定不负我谢家!”

“好孩子,你比我强!我走不出你母亲的事情,谢家以后就靠你了!你妹妹还小,也要护着她!”谢瑾安说着,从怀里掏出黑玉蝉交到他手里,“你若是有事情解决不了,就去找墨宴阁找风阁主!”

他二人正说着,门口脚步匆匆过来了人,有个小黄门跪在他面前叩头说,“陛下密诏宁远郡王入宫!”

谢瑾安用袖子将孩子一挡,挡在身后,左右试探地看了那小黄门一眼,声音淡淡的说,“可有陛下御令!”

小黄门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谢瑾安,“有,王爷您赶紧随小人走吧,陛下急诏!”

“好,本王去换身衣服,你且等等!”说着,用衣袖遮着孩子往西苑走去,派人招来马车将两个孩子连夜送回长益堂,临行前,他摸了摸小云景的脑袋,“照顾好你妹妹,将信交给你师父,要变天了!”

“快走!”他亲眼瞧着马车乘夜离去,才去换了身衣服,跟着小黄门离去。

谢瑾安瞧见往日精神的庆文帝如今病恹恹地躺在床上,见他过来,强打起精神靠在圆枕上。

谢瑾安行礼叩头道,“臣,谢瑾安拜见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
庆文帝挥了挥手说,“好了,好了,不要那些虚礼,赐座!”

“谢陛下!”谢瑾安起身坐在太监搬得小圆凳上。

“你呀,为了个女人值得吗?”庆文帝皱眉看他。

谢瑾安点了点头回了声,“值得,人一辈子总要追求些什么吧!”

“你知道你为什么能那个小地方一路升到郡王?”庆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,眯着眼去瞧谢瑾安的反应。

“臣不知,是陛下抬爱!”他依旧恭敬地回答,说白了就是小心翼翼地回答。

“二十年前司天监告诉朕在南方降下一道紫微星,关乎朕的性命和国运,那一天,朕的哥哥在闵州发现了你,你!”他手指了指谢瑾安,“司天监又说,其子为男则国昌,为女则国灭,所以你的双胞姐姐死了!”

所以老子这么多年女扮男装的活着,小的时候被人拐卖了,差点被斩首,就为了你的狗屁国运和你皇帝的命运?!!!你个老王八,改天我就把司天监那帮老头胡子给拔了!

谢瑾安忍住不满,露出一丝笑容说,“能护佑我后庆是臣的福分!”

“你是该知足,不过如今你因为一个小小的女人变得颓废,朕的身子也不如以往了!太子那小子在我汤里下药,朕也要让他尝尝,废太子的诏书已经发给御台,明日太子就会尝到朕送给他的汤!你知道吗?”皇帝说到这,身子松了松,“朕也想赐一碗汤给你的,可如今朕改主意了,朕立六皇子如何?还是你觉得老二老三,哪个合适?”

“这!”谢瑾安假装害怕,跪了下来,声音颤抖地说,“臣!臣不知,陛下定有决断,谢陛下不杀之恩!”说着又磕了几个响头。

再次抬头就看见一卷纸放在他面前,“传位诏书就教给你了,若是老二老三叛乱,当以此书诛杀之!”

谢瑾安将东西仔细收好,战战兢兢地开了口问,“臣斗胆一问,何以是六皇子?”

“哈哈!”庆文帝忽然大笑,笑的他头皮发麻,“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孩子,当年先帝最喜欢的是皇兄,可惜皇兄没坐在这个位置上!”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“如今朕想让自己喜欢的儿子坐在这个位置上,是朕能做到的!”

庆文帝居然还有柔情的一面,真是可笑!

谢瑾安就这样被庆文帝轰了出去,临走还呵斥了他几句,让别人以为皇帝是连夜叫他进宫来挨训的,身上有差点被皇帝扔的东西砸到,连滚带爬地往宫外走。

谁知道才出了宫门大街没几步,谢瑾安就连人带轿子给拐走了,这是什么烂运气!

眼前的布被拿开,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露在谢瑾安面前,他没有开口,反倒是谢瑾安先开的口。

“你是王霖吧?!”得到肯定后,谢瑾安的震惊大过被绑架的恐惧,随即又缓过神来,耻笑道,“你果然贪生怕死!我猜的没错,秦宇的新帝果然是你!”

“你听我说,瑶儿和晴儿她~”他手忙脚乱的想要解释是什么。

谢瑾安否认地摇头,“她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!”随即破口大骂,

你从来只是为了你的私心,我干娘只是你找的借口的罢了,你说你爱她,她将身心交给了你,为了你这个花言巧语的人渣,她明知身子不好偏偏愿意为你怀着孩子,可你呢,一句话没交代过就假死脱身,干娘她怀着孩子为你不吃不喝足有三日,若不是她和孩子坚强,怕是母子早就魂归碧落。

素斋月余,现在看来你这样的人,不值得,你也不值得当那未出世的孩子一声父亲!今天我从未见过你,你赶紧拿着东西滚,他说的咬牙切齿地,简直是要把那人生吞活剥了,即使是被反绑着双手。

那人深吸一口气,咽了咽口水道,“朕来只是想要你一句话,里应外合灭掉后庆!”

谢瑾安摇了摇头,“我帮不了你!我是后庆臣子!就算不是我也是后庆的百姓,比你~”谢瑾安挑衅地看着他,“强多了!”

“你别后悔!将他打晕,送回府!”

一棒子下去,谢瑾安昏了过去,之后在家门口醒来也是哭笑不得。

第二日,皇帝诏书下废太子,太子意图谋反,赐死!直截了当,猝不及防的!

第三日,二皇子的炸药在长明殿被引爆,二皇子连带着密谋的大周死士还没动手,就被庆文帝的人抹了脖子,炸了宫殿!

谢瑾安的工作就是四处收拾烂摊子,还兼职消火,大臣都说皇帝疯了,如此残忍杀害自己的儿子,却不知道庆文帝已经被沈相找来的巫医控制着精神。

第四日,废皇后唐氏,立沈贵妃为后,其子六皇子王琮立为储君,且念及年老,禅位于储君,且三皇子王琰尚在均州大营,贵妃的密杀令也已经飞去。

庆文帝没想到的是,他被他的发妻,那个被禁足半生的唐皇后,一碗断魂汤送上了天,废后被禁军所围,留下一句话跳楼而亡。

“我不曾负你,你却灭了我全族!”

传闻那唐皇后原是沪岐部落的圣女,亦是宰相之女,嫁于庆文帝后,因当今明德太子的风波而被禁足在寝宫半生,这其中皇帝有多少力不可而知。

第五日,登基大典,重重包围的主殿,被士兵架着脖子的各路大臣,跪在小皇帝面前,谢瑾安跪在几位王爷身边,眼神四处瞟着,在探究着什么,忽然,大门被破开。

“你,你不是死了吗?”沈贵妃一脸惊异地看着提剑踏进大殿的那个男人。

剑上还滴着血,就这样跟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,他后的卫士铠甲很重,听得见他们步履整齐的哗哗声,很快就将整个大殿里的人团团围住,他扬了扬手里的剑,恶狠狠地说,“托父皇的福,老三我留着这条命还要给父皇报仇,你这个妖妃,毒妇!”

他大步上前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龙椅上抱着六皇子的沈氏,一身铠甲上还留着刚刚厮杀的痕迹,还在往下滴血,他蔑视地瞧了沈氏一眼,从怀里掏出圣旨高高举起,转身对底下不可置信的大臣们,一把拽着卷轴一头,一边往外一扔,将圣旨展开。

“此乃先皇遗诏,奉旨清逆贼!父皇被六皇子母妃沈氏联合右相沈丛秘谋下药毒害,所幸苍天有眼,有小太监拼死将遗诏送出宫来,本王此次前来是奉陛下遗命,捉拿反贼沈丛一家,将刘氏脱去皇后御制,六皇子削去皇籍押入天牢候审!”随后轻蔑的将手里的圣旨扔在了沈氏的身上,身后的卫士上前,将他们母子拉了下去,沈氏的诅咒之声还在耳边回荡。

王琰一改以往的憨厚模样,眼神里带着狠厉,利剑般地扫过在场的大臣,也有识时务的,当即跪在他面前,叩头高呼万岁。

他才转身,左手紧握着沾血的宝剑,坐在了那染血的皇位之上,身子抽搐着,从心底里发出哈哈的大笑,笑声响彻整座宫殿。

“陛下要我出任征讨大将军,收复秦宇?”谢瑾安靠在椅背上,语气之中有些不可置信,“可我是个文臣!甚至没有在军营待过!”

彼时的王琰穿上一身明黄的龙袍,那眼前的梳冕遮住了他的表情,他居高临下地说,“谢家两代都是武将,到了您这一代不至于没落吧!朕曾见过谢家枪法,谢家枪无人能敌,此次皇叔的事情也只有你能去办了!”

“哼!”谢瑾安无语地嘲笑了自己,果然是选了一只狼做皇帝,好,好得很,他起身跪在皇帝面前,双手交握纳头行礼道,“臣遵旨!”

是夜

骰子恭敬地向谢瑾安回禀道,“主人,都已经办好了!暗卫解散,已经安排大家有了各自的生活,几处生意也彻底交给了几位娘子,断了和咱们的联系!少爷和小姐都送进宫在赵皇后宫中养着!”

“好,等我走后,将府里的丫鬟仆人都遣散了吧!骰子叔,你们几个也都走吧!”他望着若有若无的烛光,眼神放空道,“终于,终于能放下这个身份了!”

“老皇帝都死了,我这个福星也该死了!”

“替陛下尽忠!”开拔!

谢瑾安虽然没有上过战场,但父亲和兄长的兵书看过不少,和手底下人配合默契,手下的兵将居然抵得过秦宇的十万雄兵,且一打就是长达半月的僵战,但就在某一日谢瑾安进攻雄玉关时被敌军淬了毒的箭射中了肩膀,他执意不让军医瞧病,生生拖着攻下了秦宇的门户雄玉关!

受了伤的谢瑾安没多少日子了,好在好在他等到了瞧谢云景最后一眼,

“父亲,父亲!”谢云景叫喊着跑了进来,是他的三师兄陈昀千里奔袭送他来的!

“父亲!父亲!!”小云景抱着谢瑾安哭喊着他。

谢瑾安一用力溢出一口血来,他趴在云景耳边说,“你~你是我二哥的孩子,是我谢家唯一的~,只要我死了,就没人知道那些秘密了~”

他有些喘不上来气,眼神渐渐迷离,指了指远方说,“她如今过的好就好,我好想她!希望她下一辈子遇到一个好人安稳过一生,不要~不要再陷到我这里了!”

他又拉了拉骰子的衣袖说,“我死之后立即将我火化了,骰子叔,我好累啊,祖母,婉儿好累,不想再~再当谢瑾安了,我想回家了,这里不是我的家!我想她了…”

意识渐渐模糊,眼前的人也渐渐看不清楚,耳边回想着云景的哭喊声,手伸向那远处的方向,是于大夫云游的地方,无力地够着~

谢瑾安死了,那个名满京都的宁远王谢瑾安死了,那个一手扶持新帝登基,帮他一统天下的宁远王死了,新帝厚恩,其子谢云景承袭王爷爵位,但末其全部兵权,与一般王爷无二!其次女封昭阳郡主,接进宫由皇后赵氏亲自扶养!

传言中的安三爷也不再露面,有的人说他的所有生意彻底地交给了他的三个女人~传说中的三朵金钗!

时间过得很快,据当年的那场战乱已经整整五年了,乃至于后庆朝新继任的帝王王琰,灭秦宇的少年皇帝,如今仍是百姓口中的谈资,其正妃李氏在诞下长公主后,母女二人双双夭折,皇帝虽然悲痛,半月后立了侧妃赵氏为后,而少年皇帝与其皇后赵氏的爱情故事也是令人羡慕,琴瑟和鸣,令人艳羡。

尚书府外

一个满身酒气之人抱着酒壶,满头白发十分落寞,衣衫邋遢地躺在客店门口,他不止一次想起那段美好的日子,如今只是酒入愁肠人更愁罢了,他只允许自己颓废一阵子,不允许颓废一辈子,半生路走来,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异域,经历了自己半生的悲欢离合,他望了望对面府邸刚刚闪出的身影,嘴角一斜。

“时候到了!小皇帝我该回去了!”继而一个翻身,抱着酒壶又睡了过去。

是夜

皇宫的内墙出现了一抹黑影,一跃而过,直奔昭阳郡主的寝殿。

郡主还没睡下,只是望着窗外发愣,她不过五岁,精神头正旺,转头看着被她捉弄的睡着了的嬷嬷,嘻嘻的笑了笑,低声说:“嬷嬷看,今天是昭阳的生辰,那天上的星星居然连成了一片,还有,还有一朵云陪我!”

“嬷嬷每回都说要带我去看父王和母妃,还有哥哥,哥哥为什么不要昭阳了,昭阳已经等了,一、二”她扳起小指头认真地数起来。

“五年!”窗外的声音回应着她。

“嗯!昭阳也记得是???”她忽然觉得不对,有人在回她。

她踮起小脚丫,攀着窗边,抻着脖子使劲地往外看着,好像没有看到什么。

“你都这么大了!”声音在她背后响起。

她忽的回头,看见了一蒙面黑衣人,那人摘下面罩,正笑盈盈地看着他。

昭阳喜极而泣,开心地冲上前,一下子抱住了来人。

“胡须叔叔你来看我了!昭阳真开心!你都好久没看昭阳了!”昭阳原来是认识他的。

“小昭阳,是叔叔的不对,叔叔今日才把事情处理完,这才第一时间来看你的!给你带的东西!”那人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大包,放在昭阳身边。

里面满是民间的一些新奇的小玩意,昭阳还高兴的翻找起来。

那人慈爱的望着昭阳,她越长越像数十年前那个糯糯的小团子,不觉得晃了神。

“胡须叔叔!胡须叔叔!”昭阳本来很开心的在玩玩具,忽然想到了什么,拉着黑衣人往窗外推。

“怎么了?东西不喜欢!”黑衣人拧着眉看着满脸通红的昭阳。

“胡须叔叔以后别带这些东西了,母后都不让我玩,每回昭阳藏的好好的,都会被母后找出来,母后说……”昭阳小脸憋的通红,抱着黑衣人的大腿,说话间就要哭出来。

“您来了!”帐子外传来声音,黑衣人望了望,只见那帐子外似站着身穿皇后服饰的女子。

“哇!哇!是昭阳不好!昭阳骗了胡须叔叔!”昭阳说着再也管不住泪腺的阀门,号啕大哭起来。

黑衣人心疼地抱起昭阳,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说:“没事,没事,叔叔和你母后是故交!昭阳没有骗叔叔!”

“真……真的!”昭阳一边哭着一边泪眼汪汪的看着黑衣人。

黑衣人一边安慰着昭阳,一边示意赵皇后在外面等他。

“呼!呼!”没过多久,昭阳竟在黑衣人的怀中睡着了!

赵皇后和黑衣人站在皇城之上,望着空荡的天,这空荡的世间。

“叔叔!今日是昭阳生辰,我想你应会来,故在此等你!”赵皇后许久才开口。

“谢谢你们,把昭阳养的这般好!”黑衣人开口说道,声音久被烈酒灼伤,已经变得沙哑极了。

“叔叔也在暗中帮了陛下不少!本宫也替陛下谢过叔叔了,陛下今夜在尚书房批奏折应该不会过来!”

赵皇后深吸一口气,问出了那句话。

“清晨宫里收到了叔叔寄给昭阳的生辰礼,共十八份,想来叔叔也是备好了,昭阳若是知道应是很开心的,今日便是那一天吗?叔叔要走了吗?”赵皇后看着隐在黑暗之中的王霖。

“岚儿,以后的路就靠你和陛下相互扶持了,今日九星连云,便是我命丧之时!陛下是个明君,把小安你和昭阳交给他我放心了!别告诉昭阳真相!”王霖说着竟咳出几口血来。

赵皇后着急上前,想扶着王霖,王霖挥了挥手,示意皇后别过来。

王霖忽的撂袍子跪了下来,向赵皇后扣了扣头。

“叔叔!你这是做什么!”

“昭阳就拜托你了,这是老我作为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!臣告辞!”

说完王霖跳下墙头便不见了。

赵皇后在他离开的地方发现一摊血迹。

第二日,户部门口

一大早便收到徐国公通敌卖国的罪证,随来附赠的还有辽南部族第一勇士萨哈叶的首级。

“母后,那两个牌位便是昭阳的父王和母妃吗?那几个字是父王母妃的名字吗?谢瑾安和徐青青?景哥哥教过我念却没教过我写?”昭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,好奇地问着赵皇后。

那牌位上书黎王王霖之位,海安将军黎王妃梅昭晴之位

“是,昭阳向你父王母妃请安!告诉他们你来看他们了!”赵皇后眼神温润地望着昭阳,柔柔地说着。

昭阳小小的身子跪在蒲团上,恭恭敬敬地向牌位磕了几个头,只见赵皇后也向二人福了福身子。

赵皇后本想拉着昭阳离开,但昭阳扭扭捏捏地好似不大愿走,谢皇后知道她的心思。

“昭阳有什么想和你父王母妃说的,那就去说罢!母后在外面等你!有什么就叫人!”赵皇后说着转身离开了。

昭阳直着小脑袋,跑到梅昭晴的牌位边,悄咪咪地说道:“母妃,昭阳很想你!父皇母后对昭阳很好!父皇说昭阳长大了不少!想给母妃看看昭阳的模样!”

她又哒哒的跑到王霖的牌位边,悄声说:“胡须叔叔!昭阳知道啦!”

原来昭阳那晚并未睡着,偷偷摸摸地听见了赵皇后和王霖的对话,旁敲侧击地问嬷嬷什么是死,什么是父亲,才明白那晚手里腥红的东西意味着什么。

王霖回到了家乡,寻了个手下弟子,嘱咐自己死后寻了祖坟埋了就是,什么都可以不要,只是手里抱着一罐小小的白瓷坛,和他最心爱的人一起葬在王家祖坟。

感恩朋友们,故事完结撒花,下一个故事正在蓄力!谢谢各位这几个月的陪伴,谢谢你们赏脸观看!小的先打烊了!后会有期!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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